俗艳的红盆,然后把盆往边上咣啷一丢,扯了截卫生纸包住手、俯身拿起一只塑料拖鞋,大踏步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子。
缺氧的感觉还在,看人有点重影,狗牙晃了晃脑袋,再晃晃。
聂九罗说:“我问你,孙周的伤是谁搞的,是你,还是炎拓?”
一股子恼恨涌上心头,狗牙梗起脖子,正要吐她一口唾沫,聂九罗手起鞋落,一鞋拖抽在他腮帮子上,抽得他脸都歪了:“问你话呢,谁搞的?不说是吗?我抽到你说为止。”
说话间,又是一鞋拖下来。
片刻之前,她还温柔地同他说话,问他“你的伤口,要不要包扎一下”,现下冷酷得简直判若两人。
狗牙挨了几鞋拖之后,火冲上脑,吼了句:“就是老子,老子杀了你!”
很好,第一个问题有答案了。
“炎拓是帮你擦屁股的是不是?你在外头搞出烂事来,他帮你收拾?”
狗牙浑身一震,没有立刻回答,就是这一迟疑,鞋拖已经又抽了下来——狗牙的脸皮再糙再硬,这几下子挨过,嘴角也已经被抽裂出血了。
他拼命晃着脑袋,试图避开:“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个问题……”聂九罗空着的那只手按向他的胃腹,“兴坝子乡的那个女人,是在这吗?”
狗牙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汗毛都奓起来了,他听到聂九罗的声音:“不说没关系,才两天,消化不完的,剖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很快,她就把剪刀拿过来了,锋利的刀锋相擦相碰,咔嚓,咔嚓。
狗牙有一种恐怖的预感:这女人说到,真能做到。
他尖叫:“是是是!”
咔嚓声停了。
屋里静得可怕,狗牙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不跳了:炎拓为什么还不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
聂九罗缓缓在他身前蹲下,目光与他的视线相平:“最后一个问题。”
狗牙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极度恐慌中,他忽然走了神:在兴坝子乡的那片玉米地里,有个荒废的破庙,他曾进去看过,里头有一尊残破的塑像,很美,但是细细端详,总觉得很可怕。
聂九罗的眉眼和那尊塑像一样生动,人也一样可怕,不,她要可怕多了。
“你是地枭吗?”
炎拓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夜半。
除了红底白字的店名灯箱还亮着之外,场院内一片漆黑,连狗都不叫了——听到车声,它把脑袋略抬起些,又慢吞吞地、无趣地耷了回去。
炎拓停好车子,径直走向房间。
离开之前,他记得洗手间自己是给留了灯的,而今漆黑一片,不过这也正常,狗牙一贯不喜欢灯光,说灯泡晃晃地挂在那儿,像个太阳,叫人恶心。
他打开门。
门开的刹那,他突然精神紧张:这屋里不对劲。
是不对劲,很快,他就看出异样来了:屋里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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