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递给谢承思:“殿下请用。”
谢承思接过,喝去一半,把茶盏还给降香:“不喝了。”
车厢本就不大,又被三只箱笼占去了位置,没有合适的地方搁放茶盏。降香无法,只得端起谢承思剩下的一半茶汤,灌进自己肚子里。
为不惹他厌烦,她专在茶盏边缘,选了他没碰过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嘴唇挨上去。饮尽后,她又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把她嘴巴沾过的地方,仔细擦拭了一遍。
要尽量少触着殿下的东西,她提醒自己。
谢承思看着她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了,出声抱怨:“擦什么擦,再来一盏!”
“好的,殿下。”降香又为他斟了一盏新茶。
谢承思又只喝了一半:“你喝完!”
降香听话地接过。
不过这回,在擦拭之前,她知道先问了:“殿下可还要再用?”
“用什么用?你当我是水桶?”
降香被他弄得手足无措,实在揣摩不明白他的心思。索性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问:“那殿下还允奴婢擦拭吗?”
她确实苦恼。殿下不喝了,也不许她擦茶盏,可里头还残着茶底,还带着糖,淋淋沥沥,黏黏糊糊,不擦要如何收拾?
“这是擦不擦的问题吗?你根本不明白!”谢承思怒瞪她。
“殿下的吩咐,奴婢都会听的。”降香无辜地与他对视,十分真诚。
谢承思转过脸:“算了。你自便。”
算了算了,她就是这么一根筋,向人献殷勤,除了百依百顺,什么都不知道。指望她懂得多些,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的脸红了,不知是因生气,还是别的缘故。
又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甘松终于探路回来了。
外间的大雨,仍未有变小的迹象。
甘松的身上处处挂着草叶,袍脚,鞋底,袖口全沾了泥,鬓角处还滴着水。他将伞缘稍稍向外倾斜,伞面上积着的大片雨水,便全泼泻在地,溅起不小的水花,使他本就透湿的鞋面,更湿了一层。鞋上的泥巴,也往上更沁了沁。
“殿下,不远处有座山,往山中走二里,有座村庄。”甘松站在车窗下,微微躬着身子,向车内禀报道。
“离曲州还有多远?”谢承思问。
“属下查过舆图,驾车再有两个时辰,便可至曲州城下。”甘松答。
“哦?此处可是在蒙县地界?”谢承思又问。
“是。”
“蒙县。”谢承思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他将手肘支在车窗上,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他继续盘问甘松:“你所说的那座村庄,叫什么?马车进不进得?”
甘松:“此村名为大石村。属下去时,并未发现能行车的通路。但在回来的路上,属下本想从山中直穿出来,节省点时间,却在山石背后,发现了车辙的痕迹。我沿着车辙一路急行,七弯八绕,绕出山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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