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基看了张异一眼,没有反驳他的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时候去冠冕堂皇的反驳,反而显得虚伪了。
“贫道认识陛下十年,其实一直明白陛下的心思。
陛下认同理学的道,但他和大家争的是权。
争权夺利,各凭本事!
但理学最被君王看中的价值,乃是它对皇权的拥护。
忠君爱国,乃是臣子本分。
如果说以前陛下再怎么都都不会去突破底线的话,胡惟庸的事情,是真的寒了陛下的心。
所以您也不用觉得委屈,理学一脉有如今的下场,并非没有原因。
别的不说,就说宋先生,他可曾在胡惟庸造反的时候,站出来指责胡惟庸?”
刘基闻言,口干舌燥。
他很想反驳张异,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忠孝,为儒家的核心。
陛下所言所行,固然已经得罪了天下读书人。
可你们若是造反,或者用别的手段对付陛下,大家终归还会留着一份情面。
可为了反对陛下,宁愿将胡惟庸推上去。
也别说小道说话难听,
无论是那位要以死殉道的宋濂,还是那些被陛下收拾的官员,
都不配在这个问题上指责陛下。
宋夫子他殉什么道?
当他默认胡惟庸当造反的正义性的时候,其实他心中已经无道可言。
既然是无道之人,所谓的自绝也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张异说到此处,刘基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牢房中,正在睡觉的宋濂,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话虽然难听,却有道理。
这场相权和君权之间的斗争,一开始只是权力之争,但也是他们把他变成道争。
“先生,权力的丧失,已经是无可避免。
很简单,因为诸位的傲慢,导致了陛下扶持起另外一股力量。
有了替代性,儒教想要以挟百姓令君王的方便性,便是消失了。
可理学作为一个学派,未必不能存在。
只是,以后尔等需要接受,别人的批评罢了。
如当年《道余录》那般无理取闹的模样,终归不可再现!”
道余录的事,也算是这些年文坛中发生的,一个影响力非常大的争论事件。
姚广孝对程朱之学的批判,让他受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那时候的宋濂,刘伯温等人,也没觉得读书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明明姚广孝只是发起一场辩论,但这场辩论还没开始发生,就已经被天下士子彻底打上妖人的标签。
姚广孝的辩解,没有人愿意听。
哪怕他讲的有道理,也不会有人跟他们讲道理。
因为程朱之学,就是不可忤逆的圣言,哪怕是提出些许质疑,都是大逆不道。
张异如今旧事重提,也颇有几分怨气。
凭什么程朱二人,连质疑都不能质疑。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学派对待问题的正常态度,而是一个已经垄断了天下人思想的许久的教派,对于蝼
请收藏:https://m.biquge777.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