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前在京都闹事的流民,是从南方沅州而来,近日朕也收到不少折子,说沅州水患成灾,百姓苦不堪言,不如此次赈灾一事,就交给你去办,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裴安摸不清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神色莫辨地应声:“臣定不辱命。”
清贵挺拔的身姿负手而立,满脸淡然的站在大殿之上。
献帝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
这样的云淡风轻狠狠刺激了献帝,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裴安痛哭流涕的表情。
思及此,他勾唇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近来国库亏空,想必宁王也是知道的,所以赈济的银两数目有限,不可挥霍。”
裴安眉梢微挑,很快明白了献帝的用意。
赈济救灾之事,若办得好看,就会赢得名声,若办得难看,就会背上骂名。
灾民本就怨声载道,他们可不会去管朝廷有没有银两,钦差大人如果掏不出银子来修葺水库,难免会被扣上一个中饱私囊的罪名。
献帝动不了他,却想从他的声望下手,让他渐渐声名狼藉。
裴安心中冷笑连连,他原以为献帝能看清形势,没想到自己还真是高估了他。
献帝清楚,自己的目的恐怕瞒不过精明的裴安,他也根本没想过掩藏自己,裴安的存在永远是心头的一根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尤其是在裴安三番两次建立功名,声誉有加后,他听不得朝堂和民间对裴安有半点夸赞。
既然他裴安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白丁,走到今天这个地位,那他就让裴安从云端跌落,背负万民唾骂。
献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嘴角也不由浮现起一抹得意的笑:“宁王,虽然此事的确难为,但以你的才能,一定能成功解决南方水患吧。”
解除水患无非就是修水库,加固堤坝,这些工程耗费巨大,花费时间又长,只要他不给银子,裴安自然束手无策。
此次将他调离京都,让京中朝臣渐渐将他遗忘,等裴安再度回京,带来的却是治理无效的消息之时,他的名声就要逆转了。
杀不得动不得,那就将难题全都抛给他。
他等着看裴安为难困顿的表情,谁知裴安只是眸光淡淡道:“臣愿倾力而为,不负百姓和圣上所托。”
初生牛犊不怕虎,献帝心中冷道。
声音也没了温度:“既然如此,不日你就启程去沅州吧。”
让这张脸赶紧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眼不见心不烦。
“是。”裴安拱手垂眸。
回到宁王府后,裴安将今日殿上之事和自己的猜测全都告诉了林沐儿。
林沐儿冷眸低垂:“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就这么片刻也不肯容忍下来。这般肚量,何以治国。”
说完,眸子里浮上担忧:“灾民们心中有怨,只怕会如献帝所愿,难以平息民愤。”
饱受苦难的百姓不会理解什么国库亏空,只会知道钦差大人有没有能力拯救自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古以来,治水良策书中都有记载,引经据典,未尝不可一试。”裴安倒是没那么惊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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