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知道的也比我多一点，且说来与我细细听一听。”方氏觉得这般也是妥当，当下便点了点头应道。

　　江颐略略沉吟，便是将这个事儿说道出来：“依我看来，冯夫人、敏姐姐、朱姐姐，都是知礼照着规矩办事儿的，待人也算和气，我虽不曾见着两位小苏大人，但看着敏姐姐、朱姐姐的样子，夫妻和睦，必定也是差不离的。只那苏曜苏大人，虽然也不曾见面，但能宠着通房如此放诞无礼，便是知道礼数的，想来也不会按着礼数做来。先前敏姐姐也是说过，那通房明明不过是个丫头一般的，却也是要满府称之为姨娘，正经照着二房的例子来，丫鬟婆子捧着，金粳玉馔养着的。便是如此，还时常冲撞冯夫人一番，甚至又在她们屋子外头吵闹放肆的。只是无人挟制，若是略略呵斥一番，还得被苏大人一番折腾，故而满府都是不敢轻易得罪那通房的。”

　　这些话，一半儿是编着的，一半儿是照着道理过来，然而就是那编着的，也是江颐推想而来，入情入理，竟与现实不差多少。而方氏与江颐素来有些情分，听得这些，却是一面目瞪口呆，一面皱眉讶然，半晌才是道：“这堂堂的侯爷府邸，竟闹得这么个模样？真真是……”她有些说不下去，只是摇头。

　　江颐看着，便又是带着些深意道：“母亲，就是这么个缘故，我见着敏姐姐的信笺，方是气得半死，若是寻常的姨娘通房，哪个敢做这种事？便是做了，当家的主母，嫡亲的媳妇儿，难道还怕了一个通房小妾？只管锁了一番打骂便是。但这里头碍着苏大人，冯夫人并敏姐姐少不得避退的。”

　　“这些还罢了，只怕那个通房不肯善罢甘休，再招惹着苏大人也牵扯其中。”方氏被江颐这么一说，越发得耿耿于心，当即便拍了拍江颐的手，道：“这事儿，你做得很对，原不是一般的小事。你这个年岁，正是婚嫁的年纪，哪里能受这般委屈的？若是外头听着了，不但前头你生母的名声受损，便是你，又能寻到什么好人。说不得，明日我与你父亲便亲自登门拜访一番，也与那苏家好生说一说这事，总让你名声无暇，绝了那贱人的攀附，才算妥当。”

　　这话一说，江颐眼圈儿由不得微微发红，心底也有些暖意。虽然她三番五次挑这事儿，但若方氏不将自己放在心底，这些事儿她自然推脱两句便成了。如此筹划，真真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了。比之那顾紫琼，这才当是自己的母亲。

　　由此，江颐不免滴下泪来，只呜咽道：“母亲，养恩大于生恩，我先下能有这么个模样，也是您一手照料的。日后，我唤您娘，可好？”

　　“傻丫头，何至于此，这些年我也没个生养，你在我眼底，便是亲生的女儿一般。唤什么不是一样的？但外头的人听着，到底还是母亲更妥当些，不然，有些人不免有些口舌搬弄。”方氏看着江颐如此，心底也是一片柔软，当下便搂着她轻声安抚。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便有丫鬟回话：“老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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