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如今傅则身体里住着的,可不就是一个五岁稚童吗?
到了此刻,姜应檀方才后知后觉,傅则的情况与自身所想有点偏差。
一直以来,失忆后的傅则都十分乖巧、不吵不闹,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深信不疑。
日子久了,姜应檀想当然地认为,五岁的傅则本就是让人放心的脾性,进退有规矩、举止有分寸,并不需要多加费心与照料。
或许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比如昨天误以为她遇险,不会骑马也要跟着魏十急急来寻,然而她稍加安抚后,傅则又会变成自己印象里的懂事模样。
哪有一个五岁稚童,真能比二十而立的男子还要懂事贴心?
真的不会哭、不会闹脾气?
他不过是怕再次被抛下,怕自己像他娘亲一样消失不见,所以再怎么委屈和害怕,也要通通藏起来,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当年,她对母后不亦是如此吗?
恍惚间,姜应檀意识到,她从不曾正眼看待过眼前的傅则,而是将他看成逗趣解闷的玩.物。
对于玩.物,兴致高了,便随意哄哄,心情不佳,则冷脸无视。若是哪天厌倦了,随时可弃之。
可若是原先冰冷寡言的傅将军,倒也就罢了,两人之间因亲事结了梁子,实属对方活该。对着一个无辜稚童,她便是再睚眦必报的性子,到底也不该如此敷衍了事。
姜应檀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稍微低下身段“哄”了几句。
无奈傅则两耳一蒙,不论姜应檀说什么也不听,一直抽抽搭搭地不停。
反复几次后,她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磨灭殆尽,心中顿时冒出些火气,冷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见到本宫,那以后也不用见。”
说罢,姜应檀甩脸就走,不分一寸的余光给傅则。
左右她冷情冷肺,横行霸道惯了的一个人,从不认错、从不愧疚,能些微缓和语气已经是难得一见,对方还不领情。
谁没事做,上赶着贴别人的冷脸?
可她走了没两步,就被人从身后紧紧箍住。
傅则手上下了死劲,张皇失措地哭求:“我不闹了,不哭了,则则错了!姐姐别走!”
双臂使了下力,却被抱得更紧,姜应檀不再使些无用力气,冷道:“松开。”
耳边是傅则怯怯的声音:“不能松,否则姐姐走了怎么办?”
“你不松?”姜应檀柳眉一竖,就着这个姿势扬声唤人,“把萧五给本宫喊进来!”
几乎是在下一瞬,傅则慢慢松开了手,软声求她:“姐姐我错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说着,手指犹犹豫豫地勾上姜应檀的袖子,轻摇两下。
姜应檀抽出被拽住的衣袖,侧过身督他一眼。
只见傅则鼻子和脸颊通红,眼眶里小心翼翼地噙着泪,睫毛都被眼泪打湿,又开口求:“姐姐不要生气,是则则太任性了……”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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