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劝道得饶处且饶人。
“这些人都是我麒州百姓,家中有老父慈母,身边有娇妻美妾,不定还有孩儿环绕膝下。他们这般行事不过是被反贼诓骗,不过逼不得已。但若给机会,定会改过自新。”
一番话让被俘获的三百人感激不已。
军士皆是征召的百姓。麒州不少百姓对杨恩业尚有敬意,亦不满章容。
前来斩杀杨佑慈的三百人都是章容的嫡系,章容对嫡系亲善有加,但那亲善却不会落在每个士兵身上。
那三百人活命后便加入了王把总的队伍,他们截断战友的退路,斩杀战友立功,同时劝降了剩下的人。
一战后,两边被俘士兵相加,近七百人。
王把总本欲将这群被俘的士兵编入自己队伍,杨佑慈却执意将他们编入花翥麾下。
应对之法是花翥与林安默一道定下的。
林安默不在,王把总只能交由杨佑慈做主。
花翥明白杨佑慈的意思。
她帮他。
他也一定帮她。
花翥本认为这群新人会像朱曦飞留下的那五百人那般不服从,未曾想到他们很是听话。
他们被她的奇袭吓破了胆子。
到底是胜者为王。
故而那王把总才会称赞花翥道:“小花将军麾下不过百人,不过年幼,也晓得伺机而动,斩杀对方三百余人。杀得剩下近七百人乱臣贼子兵荒马乱四处乱跳。厉害,厉害。”
他本是粗人,刻意做出文绉绉模样,说的话自然颠三倒四。
花翥紧盯着王把总。
此人年约三十,年纪大了些。丧妻,无子。把总一职虽不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
与秋英私会的,便是这王把总。
秋英因私会之事险些暴露林安默在此埋伏有军队,故才挨了二十军棍。
这两人一早便有了动静。
那日打冈仄县,花翥将秋英等人留在县外,忧心她们有事,便问林安默借了兵,由王把总带队护着。
一个鳏夫,一个弃妇。
一见倾心,暗生情愫。
“秋英挨了军棍。”
“知道。”
“我不动手,若被万清宵看出端倪可能满盘皆输。”
“知道。她也知道。”
花翥咬唇,道:“你可知她
被休的缘由。”
“……知道。”“不介意?”
“老子死掉的媳妇不也生不出来?算命的说了,老子命中无子。”王把总说着,苦笑,惆怅盘旋在眉梢,舒展不开。
无子。
无人养老,无人送终。
命中注定,便也认了。他又说秋英一直劝他,说一定是之前的女人自己生不出孩子,让王把总再娶个小妾传递香火。“这么善解人意、还能从军赚取家用的娘子多难找,多好。”
花翥不曾想会听见这样一番话,觉得有趣却又笑不出。
手搁在额头上,遮挡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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