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说我动摇军心,但郝兽医把我拉开了,我坐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活着这件事情我的遗书到不到得了没啥关系,我庆幸我曾绵尽薄力让家人南迁,去了一块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父亲并不爱我,母爱也不适合一个愤世嫉俗的男人,未婚妻文黛也将会很快嫁人我希望她不要嫁给一个汉奸——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从裤衩里掏出了药瓶,登机时我用绳子把它们绑在裤衩里我看了看瓶里,又看看周围,众生在临终前的沮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我又看着药瓶——我还有四颗磺胺
我把那四颗药全倒在手掌上,团弄着,这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嚼掉了它,嚼掉了我和世界最后的联系
我把它们全放进了嘴里,嚼着,很苦,药味可称辛烈
郝兽医看着我嚼药时扭曲的表情,提醒我:“吃太多了这药反应大”
我乐了,“你这时候还装什么医生?”
郝兽医说:“我就是医生”
“我要是蠢得什么都信了,就会信你是医生”
“你不会用最后的时间来跟我打嘴仗的”
“我就是要用最后的时间来跟你打嘴仗”
但是他不理我,他和阿译耳语,阿译从衣服上撕下了一些布给他,他去包扎那个跟着阿译冲击未遂的伤员
我看着他们忙活,不忘自己的刻薄本色,“以后我们的墓碑上写着,他们有一条裤衩——如果我们有碑的话”
他们无动于衷,我嘴再损也损不过即将来临的死亡
我们出去不得的门就在一支歪把子机枪的准星之下,那枝枪架在树杈上,封锁我们的日军连拿枪的力气也都省了
我们相邻的建筑发生了一次更大规模的爆炸,一角屋顶被炸飞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冒着烟,烟与雾绞在一起,冒着火,让我们像在黑夜中呆在一座灯塔之下
远远的有汽车的引擎声
我们都在呆呆地等着这房子坍塌,没人在哭但又每个人都在哭,因为烟雾已经彻底弥漫了这栋建筑,每个人都在咳着流泪
康丫居然还在跟人要东西,不过这次他要的比较特别,“有种的没?给我一枪得了”
迷龙站起来说:“好啊好啊,我喜欢痛快人”
他说成那是真成,拿着步枪就瞄住了康丫的脑袋康丫倒也冷静,仔细端详了一下枪口,说:“算了算了”
迷龙为之气结,“你崩死我得了!谁能痛快点儿?”
他气不过,迷龙气不过的时候一向觉得得做点儿什么,他去砸门,拿枪托砸不开索性拿肩膀撞,我们看着他的徒劳,那家伙从门上被弹回来
蛇屁股劝阻他:“弄不开的,我试过”
不辣更实际,“弄开也没用,这屋子没窗”
但迷龙发了邪劲,他又猛撞了一次,又被弹回来,他肩膀上已经明显地肿了一块,那家伙操起枪,对着锁头砰砰地来了两枪,再撞,再被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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