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_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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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头汤给我们吃”

  我转过头看到了我们的组长阿译,他在那个角落里浇他养的一棵花树在这样的境况中那样细微地浇一棵花树近乎有病,但阿译就在做这件事阿译,我们中间军装最整洁的一个,如果我是落落寡和,他则干脆是自闭他浇着那棵花树,甚至看着一只像他一样和这片灰头土脸格格不入的蝴蝶,似乎那是他全部的世界忧伤在他身上并不让人同情,因为他的忧伤让人觉得抑郁——他看起来与这世界格格不入,这种格格不入并非说他是一种简单的娘娘腔,而是一种更致命的永远无法投入,却又永远飞蛾扑火般的投入少校阿译,来自锦绣的江南之地,三青团员,某军官特训团成员别被名牌吓到,他是这唯一的校官没错,可也是这里唯一连战场都没上过的青瓜蛋子听着远远的炮声,一路从老家退到这里现在他信奉和恪守的那些都已经碎散了,他试图用他并不存在的能力和个人魅力让我们重建信仰

  这就是全部了,大溃退之后我身边剩下的全部

  康丫的问话结束了我悻悻的张望,“有吃的没?”

  破旧的军车从收容站外拖泥带水地驶过,喇叭声在做着鼓舞士气的宣读禅达因为充斥了太多溃兵而正在成为一座混乱的军事化城镇

  “……倭军之三十三师团使用迂回穿插之战术,以两连队兵力攻占拼墙河南北,而我远征之军以寡击众,披肝沥胆,做浴血之战,解救同盟之英吉利军七千余众,夺回记者教士五百余众……”

  它所说是四二年四月中的仁安羌之战,第一次滇缅战役中难得的胜仗,但这与我们这些收容站里的弃兵有什么相干呢?

  阿译终于开始履行他一个组长的职责,他刷刷地在一块木牌上写字,但用身子把写的字挡了,他写完了我们也看不见,因为他把木牌反着放了

  我们拉了个开会的架势,看着我们很不耐烦,大多数人脸上带着“我真是太给你面子了”的表情,这让阿译紧张,他喉头蠕动,眼神有些发散,他求助地看我,而我在眼观鼻,鼻观心

  杜绝热情和永不言信,是我这种人为落拓人生掘就的散兵坑可阿译没打过仗,只会把自己扔在射界之内,永远神经质的紧张,生活没给他好事,他闭上了眼,偏还说一片光明,因此他的命运非常清晰,就是永远面对我们的否定

  在否定面前阿译几乎连控制语音高低的能力都要欠奉,经常在假声中带出一个失控的尖声,他边说话边用写字的那块白灰在地上做无意义的划拉,连他自己都在摧毁自己的自信

  “我军即将大捷!这是肯定的!——我在上边的朋友告诉我……”

  康丫连挠痒带哼哼,“谁在上边有朋友?”

  蛇屁股很高兴地接话茬儿,“上边,上边天上死的”

  呵欠来自要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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