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骠起身后沉声道:“宋貂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麾下有一千两百余骑,在来之前有过一场波折,内部清洗了三百人之多,其中仅是北莽朱魍谍子就挖出来四人。”
徐凤年不置可否,笑意玩味道:“挖出来?”
洪骠不敢说话。这位身材并不高大的中年男子视线低垂,大气都不敢喘,但是眼神炙热。
洪骠,曾经是一手调教出徽山那支私人骑军的次席客卿,后来跟首席客卿黄放佛分道扬镳,后者依旧在大雪坪上做那不愿飞入帝王卿相家堂前搭巢的野燕子,更有野心抱负的洪骠则跻身北凉行伍,希冀着在西北战场上建功立业,可惜一直不得重用。后来在皇甫枰授意下潜入宋貂儿的贼窝,既是辅助,也是监视。徐凤年境界大跌,但是眼力犹在,洪骠、黄放佛之流,原本都卡在小宗师的门槛上很多年,偏偏捅不破那层窗纸,不得勇猛精进,然后都跟糜奉节一样幸运遇上了江湖的“大年”,最终厚积薄发,跻身一品境界。洪骠如今就已是货真价实的一品金刚境界武夫,距离那“轻轻叩指,可问长生”的指玄境界,也仅是一步之遥。不过说当下是江湖龙蛇横空出世的大年份,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在这几年中死掉的大宗师,实在太多了,仅是离阳王朝,先后就有天下第十一的王明寅、剑神李淳罡、病虎杨太岁、剑池宋念卿、人猫韩生宣、京城柳蒿师、两禅寺龙树僧人、春帖草堂谢灵箴等等,更别提还有王仙芝和洪洗象。这些惊才绝艳的顶尖高手相继离席,不仅仅是给人腾出座位那么简单,还有许多涉及气数气运的玄妙变故,比如王仙芝对余地龙的慷慨馈赠,西蜀某人对龙树僧人死后的“篡位”。
洪骠身后那群马贼悍匪中有人阴阳怪气地啧啧出声道:“洪头领,才知道你老人家原来不叫洪标叫洪骠啊,跟兄弟们还这么见外,可就失了英雄好汉的本色啊?怎么,见着了北凉的郁大将军,膝盖就软了?”
那名宋部马贼的当家人之一显然是将眼前马背上的年轻武将,当成了幽骑主将郁鸾刀,毕竟如此年轻却能统领万人的边军将领,不管在北莽还是北凉哪怕当不得凤毛麟角一说,可扳扳手指头也就能数得过来了。对宋貂儿身边绝大部分马贼来说,他们也是在那场措手不及的血腥变故后才知晓内幕。对于自己的娘家是北凉军的事实,谈不上反感,落草当了马贼的,杀起人来谁不是六亲不认,管你是跟北凉姓徐还是跟北莽姓慕容姓耶律,谁给银子给好马,谁出手阔绰那就是大爷。可要说他们心底的好感有几分,那当然也少得可怜。
功利心极重的洪骠,对徐凤年这个北凉铁骑共主那是心甘情愿当个马前卒。这段时日在宋貂儿贼窝里以大局为重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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