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蝉看着他满身的鲜血,竟向后缩了缩。
连煜从七岁以后,杀人便是本能,是他的荣耀,是他的功勋,是他最值得称道的一件事。
只是现在,在应小蝉面前,他憎恶起这样的自己。
人生十几载,他唯一后悔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方才杀人的时候,不曾遮住她的眼。
应小蝉望着他,像望着一个怪物。
他杀人如麻,从前她只是听过,今天却是真的见到了。
连煜将她钳制在怀中,为她拭去眼泪。
她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连煜察觉到她从方才便不曾说过半个字,伸手探她的颈侧脉搏。
“是失语,没事的,”连煜抬手将她耷拉下来的碎发撩到耳后,“等回到临京,慢慢养。”
应小蝉没有反应。
十余名手下担心有漏网之鱼,清扫战场,将宇文琒和那些黑衣人的尸体焚烧殆尽。
“回到临京,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连煜不给她挣扎的机会,附在她耳边,“到那时,我们会像世间所有的寻常夫妻一样。”
应小蝉只是盯着他冷笑,在他杀了自己兄长,方才又亲口承认只要薛莺儿之后,为什么又要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世子爷,草原那边有大批追兵赶来,须得赶快撤离才行。”一人出声提醒。
连煜远眺,见后燕人马气势汹汹而来,约莫上千人,而这上千人方才行军,竟悄无声息,直到如此距离才被发现,属实不简单,若与之正面对抗,实不明智。
“世子爷!快走!”手下不断催促。
“带她先行!”连煜将应小蝉交至他人手中,随机飞奔下山,去寻薛莺儿。
应小蝉被他手下带到武关江畔,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船只。
过了不久,见连煜只身返回,思虑重重。
“起帆!”
待敌军赶到之时,船已行远,对方无可奈何。
“世子爷,怎么不见薛姑娘的踪迹?”
连煜站在船头,目光沉了下去。
“想来是薛姑娘见敌军来,自乱阵脚,先跑开了。”手下道,“薛姑娘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没事的。眼下只能先走,他日再寻机会找她。”
也只能如此了。
连煜抬手,仿佛又望见手上满目的红。
昔年薛莺儿的兄长为他挡下一箭,临死前,他紧紧地握住连煜的手:“连世子,我的命微不足道,只是我心里仍有念想无法放下,我父母昏聩,妹妹野心勃勃却又胸有城府,我只求你能护她周全,免她忧,免她苦……”
应小蝉望见连煜站在船头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底在此确认了,连煜在意的人从来都只是薛莺儿,至于她,不过是暖床的玩物罢了。
从前对他有几分依恋,现在就有几分憎恨,这样一个杀人如麻两面三刀的人,她竟曾那般在意过他。
她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
连煜走来,以她母亲和合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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